(完)这场北城人尽皆知的豪门狗血离婚大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发布时间:2024-11-01 17:55  浏览量:5

1

走出民政局时,我微微仰头,透过指缝看着远处的天际。

这场北城人尽皆知的豪门狗血离婚大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相恋十年,结婚七年,当真是如同挖心剖肝一般。

顾清风似是被我身上的悲伤触动,走了过来。

他近乎低哄地说:“南柯,如果你后悔了,我们可以……”

我却用离婚证挡住嘴,低声打断他:

“滚开,狗仔拍着呢。”

我需要一个“离婚失意的豪门太太”人设,来推动两天后的珠宝新品发布会热度。

现实世界永远不缺失意女人,但却不是人人都有勇气在失意之后,重新振作起来。

我嘴角微勾,仿佛已经看见自己登上福布斯富豪榜的画面。

顾清风满腔情绪喂了狗,咬牙切齿地说:“南柯,你真是钻钱眼里了。”

我连个眼风都懒得给他,收好小红本,上了我的天价豪车。

钱能给我安全感。

可顾清风能给我什么?

是独自面对难产的恐惧?

是深夜孩子突然发烧的惊慌?

是弟弟在外出事,私人飞机申请不下来航线,想找有权有势的老公帮忙协调,却得知他正在陪白月光去国外滑雪的飞机上?

还是奢侈品店的新品默认优先送到白月光那,而不是我这个顾太太这里?

“顾清风”这三个字,在我这里早已一文不值。

2

私立医院顶层VIP病房里,我弟南旭一条腿打着石膏,却仍能像个蚂蚱一样上蹿下跳。

他声情并茂给我演示,在我去民政局的这段时间,他杀到白月光齐明珠的病房,如何给她难堪。

我这个探病的,咬着病人削好皮的苹果,笑着拿出一份合同:

“这家医院之前是顾氏旗下的,现在是你的了。”

“算是对你受伤的补偿。”

南旭一整个震惊住了,拍了拍打着石膏的腿。

“我这哪里是普普通通的一条腿啊,分明是黄金右腿啊!!!”

他一脸兴奋:“姐,那我一会儿带着院长去把那个齐绿茶赶出医院!”

自从得知我难产那天,是齐明珠故意找借口叫走顾清风后。

南旭就再也没给过顾清风好脸,并极尽所能找齐明珠麻烦。

因为我生产那夜,产房外只有他一个半大少年全程守着。

他仔细听了医生提到的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害怕得手都在抖,却联系不上顾清风。

而因为是未成年,他甚至不能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

那夜,南旭亲眼见证我历经生死生下他的小外甥。

这个原本不可一世的少年,似乎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儿子顾南出生后,事无巨细,都是他这个舅舅负责的。

想到这里,我鼻子一酸。

当初父母遇难,南旭作为父亲的私生子被带到我面前,我其实是崩溃的。

可那时我才十五岁,骤然失去父母,太需要一个亲人陪伴了。

我在葬礼上强忍着没有流泪,却在从别人手里接过三岁的南旭时,抱着他小小的身躯,失声痛哭。

后来,他确实也给了我很多力量。

我结婚时,他拎着大包小包跟我一起搬到顾家,嚷嚷着他也是我的嫁妆,我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我和顾清风婚姻破裂,却查出怀孕时,他一夜未睡,天亮时声音沙哑地劝我生下孩子。

他那时说:“姐,这个世上就剩我们两个亲人,还是太孤单了。”

“如果再多一个人,那一定会很热闹。”

“你吃了很多苦才养大我,现在到了我报恩的时候了,你放心,我外甥生下来,不让你操一点心。”

现在我儿子也三岁了,不爱搭理顾清风,也不愿和我玩,就爱粘着舅舅。

想到这里,我向南旭保证:“小旭,相信姐姐,你受的伤,我一定让顾清风十倍偿还。”

南旭摸摸鼻子,有点心虚。

他正要说话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的特助走进来。

“南总,顾总那边让南少下楼一趟,给齐小姐道歉。”

南旭顿时像炸了毛的公鸡:“道歉?让我给一小三儿道歉?我姐夫脑子被驴踢了???”

我轻咳一声。

南旭马上改口:“前姐夫,嗯,是前姐夫!”

陆特助淡淡解释:“南少早上离开楼下的病房后,齐小姐进了急救室。”

我想到他刚才说的,让人抓了一条蛇扔到齐明珠床上。

也有些头疼。

不知道顾清风那狗有没有调监控,留证据。

南旭无所谓地躺回床上,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大不了另一条腿也给他打断。”

“反正三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

3

我没有让南旭下楼,而是自己走了一趟。

顾氏医院顶层的VIP病房原本是给齐明珠准备的,那会儿顾清风咬死了不离婚,我巴不得他们感情升温,赶紧与我切割开。

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没多久顾清风就让人伤了南旭,我强行让医院将VIP病房腾出来。

顾清风大概是也觉得亏欠南旭,什么也没说,只让医院清空楼下,安排齐明珠入住。

但以前是以前,现在这间医院已经作为离婚财产分给了我。

不相干的人,最好还是不要待在我的地盘惹人嫌。

到了病房门口,保镖伸手拦住我。

可我还是听到了顾清风沉怒的声音。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耐心有限,你最好……”

话音被保镖的敲门声打断。

我可惜地“啧”了一声。

离婚这样大的喜讯,这对狗男女不放炮庆祝,竟然吵了起来?

病房门被打开,看到我,顾清风面上的慌乱一闪而过。

很快又恢复成往常那般冷静自持的样子。

我抱着手臂,微微抬起下巴,冷冷着说:“顾总,听说你让我弟弟过来给齐小姐道歉?”

顾清风眉心微蹙:“道歉?”

他向后看了一眼,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医院已经转到小旭名下,我会尽快让齐明珠转到市一院。”

我对他的识相报以深切的遗憾。

原以为可以大吵一架,再浑水摸鱼给这对狗男女两巴掌的。

现在事情解决,我耸耸肩:“那麻烦顾总尽快。”

顾清风眼里的无奈快要溢出来,他沉声说:

“南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难道不能换你心平气和地跟我说话?”

我一脸震惊:“你叫人打断我弟弟一条腿,还有脸叫我心平气和?”

“天呐,你的三观跟你的羞耻心一起喂狗了?”

顾清风扯了扯领带,无力地说:“南柯,我说了很多次,我没有让人打断南旭的腿。”

“我知道他于你的意义,怎么会伤害你在世上唯一的家人?”

“我只是那天自己脱不开身,让蕴知帮我教育他两句,我不知道蕴知会动手……”

我打断他。

“顾清风,你要清楚。”

“为了财产,我甚至可以忍受你的小情儿。”

“可你伤了我弟弟,我哪怕千金散尽,倾家荡产,也要与你离婚。”

“傅蕴知是你的好兄弟,他是替你动手,我难道不能记到你头上?”

“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顾清风没有再说话,一双桃花眼深沉又复杂地看着我。

我转身离开。

4

我曾经很爱顾清风。

父母离世后,我和南旭遇到过太多人情冷暖。

我不信人心,唯独相信顾清风。

可他却让我输得人尽皆知。

我们是在我大二那年认识的。

学校华人圈都知道,有个女孩带着弟弟出国求学。

我那时着急完成学业,好尽快接管家族企业,一边还要兼顾南旭的生活和学习。

忙得跟陀螺似的。

顾清风的出现,对我来说简直如神降临。

他是金融界的传奇新贵,很受学生追捧,学校好不容易才邀请到他来开讲座。

讲座结束后,我抓住机会追出去问了他许多问题。

当时助理已经在催他离开,我以为要错失这个机会了。

却不想他留了我的联系方式,在当夜开完会后,耐心地一条一条回答了我的问题。

后来接触多了,他不仅给了我许多管理企业的建议。

在了解我的情况后,主动提出带南旭参加一些男孩子喜欢的活动。

他说,男孩在成长的过程中,非常需要成熟男人的陪伴和引导。

他给了南旭父亲般的陪伴。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在南旭心中,顾清风如兄如父,意义非凡。

所以他出轨这件事,不仅伤害了我,也深深伤害了南旭。

我当初有多感激他,后来就有多恨他。

5

几天后,我的珠宝品牌推出新品后,大获成功。

整个北城都在谈论我的故事。

媒体上财经版面的标题,都是“女企业家南柯”,而不是“顾太太”。

我无比感谢我自己,在进入婚姻以后,从未放弃事业。

一个月后的电影节,各个年龄层的影后戴着“南氏”旗下品牌珠宝走上红毯,惊艳四座。

我作为投资方,也出席了电影节后的晚宴。

晚宴上遇到齐明珠在我意料之中。

她年少出道,却一直不温不火。

后来认识顾清风,被他一手捧成当红流量小花。

我没想到的是,她今晚戴的珠宝,会是我二十岁时第一个作品。

是由我设计,顾清风找大师手工定制的蓝宝石项链。

我曾戴着它走完了我的婚礼。

新婚夜顾清风将它小心收好,说等金婚的时候拿出来,再戴着它办一次婚礼。

他们可真会恶心我啊。

齐明珠见我神色变了,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走到我面前,纤细的手指轻轻在项链上抚过。

有些烦恼地说:“南总,你觉得这条项链好看吗?”

“我的经纪人说南氏的珠宝借不到,顾总就将这套收藏拿出来给我用了。”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我轻轻一笑。

将手里的酒杯交给侍应生,从手包里拿出手机,拨通顾清风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的声音甚至有点受宠若惊。

“南柯,你找我?”

我深吸口气,平静地说:

“顾清风,不管你人在哪里,十分钟之内来宴会厅。”

“通知你一声,我一会儿要大开杀戒。”

“记得叫救护车。”

我挂断电话,将手机也丢给侍应生。

齐明珠脸色大变:

“南柯,你疯了,要在众目睽睽下动手?”

“你不怕明天南氏股价暴跌?”

我一个巴掌扇过去,打断了她的话。

“我是真不明白,如你这种无权无势又无脑的小白花,见到我这种资本大佬,难道不该滚得远远的吗?”

“你就非得一次次来招惹我?”

齐明珠跌在地上,狼狈得惊声尖叫。

宴会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6

我转了转手腕,掐着小白花的脖子把她拎起来,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股价下跌?”

“你信不信,今天我这个前原配大战恶毒小三,明天全网都会为我唱战歌。”

“我之前留着你,不过是为了利用你离婚。”

“现在我已经摆脱了顾清风那个垃圾,你以为你在我这还能有什么脸面?!”

她发着抖抱紧自己,怕我再打她,也怕一不小心走光。

但看我的目光中充满恨意,我恍惚以为她手里还有什么致命底牌。

可她最终没有说话。

我“嘁”了一声,在她身边蹲下,动作轻柔地取下项链,拍拍她的脸:

“我南柯不要的垃圾,只能由我自己丢掉。”

“你弄脏了我的东西,告诉顾清风,这笔账我记到他头上了。”

话音刚落,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

顾清风快步走过来。

他看了我一眼,走到齐明珠身边,伸手扶起她。

低声斥责她:“闹够了就回去!”

齐明珠眼泪糊了一脸,妆竟然都没花,哭得我见尤怜。

要是在之前,顾清风已经开始责问我了。

这一次,他却没有理齐明珠,而是直直盯着我手里的项链。

我见他似乎明白过来今晚事件的由头,冷笑一声:

“行了,不是抑郁症嘛,送医院去吧。”

从侍应生那里拿回手机,我去同几位熟人打了招呼,就自顾自离开。

上车前,顾清风追了出来。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有些慌乱地说:“南柯,我不知道。”

在齐明珠这个人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后,还是第一次,他抛下小情人,先来向我解释呢。

还怪恶心的。

我抽出自己的手,无所谓地说:“不重要了。”

“反正这东西我也要拿去销毁。”

顾清风面色大变。

“南柯,你信我,我真不知道。”

“项链你之前已经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东西,交给我处理好吗?”

我无波无澜地看了他一眼。

有些讽刺地说:“这项链你一直收在自己的保险箱里。”

“顾清风,你告诉我,什么人能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开你的保险箱?”

他抿着嘴,无言以对。

我打开车门,弯身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驶离停车场,我从后视镜看到,顾清风一直站在原地。

神色竟然有些落寞。

我摇摇头,疑惑地问前排的陆特助。

“你说,当初我难产,他第二天赶来医院时,都尚且没有露出这种神色。”

“怎么今天因为一条项链,就一副天都塌下来的样子呢?”

陆特助人淡如菊地推了推眼镜:

“南总,或许顾总是觉得,您销毁了这条有特殊意义的项链,你们之间就再无可能了。”

我抖了抖鸡皮疙瘩,善意劝他:

“陆特助,少看言情小说。”

“什么都看只会害了你。”

7

我把项链交给陆特助拿去销毁。

并在第二天早上,让法务给顾氏发了律师函。

昨晚齐明珠女士偷窃了我的珠宝,我要求顾氏总裁赔偿我五千万作为精神损失费。

法务总监一脑门问号,昨晚的事情后半夜就上了头条。

报道上分明说的是……珠宝是顾总的?

估计成功拿到赔偿的把握不大。

但他没多问,直接按交代办了。

谁知律师函发出不到两小时,我的个人账户就到账了五千万。

我心中冷笑。

三年前南氏资金链断了,我向顾清风求助。

他原本都决定注资了,却在见了齐明珠一面后,又拒绝帮忙了。

那次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终于接受了这个世界上,能救赎我的只有我自己。

当天晚上,我就回到南家老宅,带上老南当年珍藏的古董,去了曾经的世交伯父家。

那时候我孤立无援,可如今顾清风为了齐明珠,钱倒是给得很快。

我叫来陆特助:

“你评估一下,如果我封杀齐明珠,跟顾氏对上,胜算有多大?”

陆特助扶了扶眼镜:

“南总,虽说顾总将名下大半产业转给了您。”

“但业内都非常认可顾总的能力,离婚这件事,对顾总的名誉、地位、人脉、资源,影响不大。”

“您对上齐小姐那样的普通人,是爸爸,但对上顾总,还是个弟弟。”

“南氏走到今天不容易,这边建议您先忍耐一下。”

我挥挥手让他滚。

等他走到门边,我又开口:

“把齐明珠伪造精神诊断报告的证据发到网上。”

死绿茶,还装抑郁症。

抑郁症的门槛什么时候那么低了?

之前要不是为了顺利离婚,早就给她曝出去让他们狗咬狗了。

8

一星期后,我收到北城傅家的请柬。

傅夫人六十大寿,傅家诚邀北城名流共聚庆祝。

我露出笑容。

傅蕴知上回对南旭动手后,顾清风估计是怕我搞他,当夜就将他送出了北城。

我的人找遍了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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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陆特助招了招手:

“你去给我找个棒球棍,跟上回傅蕴知打断南旭腿的那根一模一样。”

“不用包装,我要亲手送给傅六少。”

陆特助一向沉稳内敛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疑惑。

“南总,你要做什么?”

他有些谨慎地劝我:“南总,我只领了特助的工资,帮凶是另外的价钱。”

“而且傅少那根棒球棍是限量的,还有球星签名,是南少被打断腿都要小心收好珍藏的程度。”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

他马上露出得体的笑容:“好的南总,包在我身上。”

傅家寿宴那天,我一身玫瑰手工礼服登场,艳压所有名媛。

又给自家高定品牌打了一波广告。

谁知在门口遇到顾清风。

暮色中,男人身姿挺拔,一身高定西服尽显成熟男人的魅力,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啧。

狗东西今天倒是没带小情人,估计也知道这种场合拿不出手。

我懒得理他,率先进了傅家主楼。

因为稍后要搞事,今晚我送给傅夫人的贺寿礼特别贵重。

贵重到连在我后面送礼的顾清风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傅夫人笑得一脸慈爱,拉着我的手,邀请我和顾清风跳开场舞。

“我年纪大了,就喜欢看漂漂亮亮的年轻人跳舞。”

我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但想到一会儿要打断面前这个慈祥老人儿子的腿。

此刻还是让她高兴高兴吧。

8

音乐开始后,我与顾清风站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

一步一转都默契得让我烦躁。

我出身富贵,三岁习字,四岁学琴,却偏偏不会跳舞。

大学毕业前夕,为了应付毕业舞会,还是顾清风特地抽出时间教了我跳舞。

为此,还将他家里的一间空房改成舞室。

那天是南旭的生日,我学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半路上发现买给南旭的礼物没拿,又匆匆折回顾清风家。

黑洞洞的别墅里,顾清风在二楼的舞室,独自一人跳拉丁舞。

他很专注,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极致的危险。

性感、热烈,却充满了攻击性。

我恍惚觉得,那才是这个男人最真实的一面。

如果说以前我对他更多是尊重与崇拜。

那一刻,怦然心动。

所以后来顾清风一次又一次站在齐明珠身后,我总告诉自己或许他是有苦衷的。

我原谅了太多次,直到爱意消磨殆尽。

这一曲开场舞跳到最后,我泪流满面。

结束动作后,顾清风一个转身,带我挤出人群,离开了宴会厅。

我眼泪珠子还挂在脸上,觉得格外丢人。

一出宴会厅,我就挣开他的手。

“我心情不好,劝你别在这时候惹我。”

他再次拽住我的手臂,将我带到花园的一处偏僻角落。

四下无人,顾清风的声音里充满了克制隐忍。

“南柯,你能不能……”

我连忙背过身,抹掉眼泪,打断他:

“不能。”

“顾清风,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劝你别说。”

“我永远都不会再应承你任何事。”

我调整好心态,回过身,就看到他微微低着头,眼底是汹涌的痛苦。

似是有什么隐秘的情绪,要将他压垮。

我呼出一口气,平静地说:

“顾总,没有人可以在得罪我南柯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没错,齐明珠装抑郁症那事是我捅出去的,你是他的靠山,自然可以为她撑腰。”

“但我也不是以前那个无人可依的小姑娘了。”

“我南柯,就是自己最大的靠山。”

“所以,拴好你的狗,别再舞到我面前来。”

9

顾清风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

他鲜少这样情绪外露。

真要干起架来,我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我正要离开,他却低声开口:

“你以为我来见你,是为了齐明珠吗?”

“南柯,如果我说,我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你还会信吗?”

我翻了个白眼。

“顾总,你是想笑死我,好拿回离婚财产吗?”

“你知道难产那天,我流了多少血吗?”

“你知道什么是胎盘早剥吗?”

“你知道南旭在东城出事那次,我有多害怕吗?”

“你知道你一次又一次站在小情人身后,断绝我的希望,对我是什么样凌迟酷刑吗?”

我忍无可忍,狠狠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太过用力,我的手心都麻了。

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

“你能不能把以前的顾清风还给我啊?!”

“你不爱就不爱吧,为什么要用别人恶心我呢?”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一直想要打出的巴掌,终于在今晚打出去了。

我却觉得筋疲力尽。

没有再管顾清风,我转身离开。

10

走到停车场,傅蕴知已经被我的人控制住了。

我让人以顾清风的名义把他叫出来,他倒是硬气,明知有诈,还是过来了。

傅家保镖站在外围,我到时,傅蕴知正大声嚷嚷:

“都别过来,老子欠的债自己还。”

我没有废话,伸出手。

陆特助把棒球棍递给我。

经过刚才一通发泄,我觉得我现在强得可怕。

这世上永远都是人善被人欺。

我就要做那个睚眦必报的小人,看谁还敢欺负我和我在意的人。

举起棒球棍,我正要打断傅蕴知的腿。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南旭的专属铃声。

我把棒球棍扔给陆特助,拿过手机接通电话。

南旭的语气小心极了:

“姐,如果我说,我断腿这事,是碰瓷前姐夫……你会打我吗?”

我板着脸,没有说话。

南旭马上将事情合盘脱出:“那天我太生气了,是我先动的手。”

“傅哥是敲了我的腿,但骨头没断。”

“他走后,我担心伤太轻,你不会下定决心跟前姐夫离婚,就自己补了一棍子。”

“姐,我害怕,你跟姐夫争财产争得你死我活的,谁也不退一步,我怕你是舍不得他。”

“可你都没发现,那时候你一点都不快乐。”

“我不想你再跟那对狗男女纠缠,姐姐,我只想你开心。”

11

我挂掉电话,看向傅蕴知。

他面上没有丝毫心虚或愧疚,大概也猜到了真相。

毕竟他当时用了多大劲,自己心里有数。

他与顾清风交好,也算是看着南旭长大的。

不然顾清风也不会让他去教育南旭。

真是旁观者清。

这段婚姻到底有多失败,才会让我的弟弟,顾清风的好友,都希望我们能尽快离婚。

我拿了车钥匙,自己开车回了南家老宅。

结婚后,我和南旭就不住这里了。

南旭对于住在哪里没什么所谓,可这里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这是我长大的地方,一草一木,都有着我与爸爸妈妈的回忆。

对顾清风死心后,我把有关这段感情的东西都放在了这里。

我私心里把年少时让我心动的顾清风,与认识齐明珠后让我憎恶的顾清风,分得清清楚楚。

所以下意识珍藏了我们相爱时的物品。

我总想证明,这个人也曾真诚而热烈地爱过我。

我并没有一败涂地。

却原来,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这一夜,我销毁了我与顾清风之间最后的记忆。

刚认识时他发给我的信息。

他追我时,送给我的礼物。

南旭在学校被歧视肤色,他第一次在我面前与人动手,我偷偷保留了监控视频。

过期的护照,上面有他陪我去过那些国家的出入境章。

结婚时,所有宾客签字的背景板。

点点滴滴,一切早就该归零。

12

第二天,南氏集团官方账号发布微博。

【集团总裁南柯女士已与顾清风先生和平离婚,一切手续均已办理妥当,不存在任何纠纷。以后在任何场合,都不再回答有关顾先生的任何问题。】

我交代陆特助:

“所有南氏旗下的产业,收缩与顾氏的合作。”

“我名下的顾氏股份,优先出售给顾清风。”

“还有,以后顾清风那边要看孩子,就由南旭陪同,我不再出面了。他那边的电话,以后都不用接到我这边。”

陆特助向来从容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南总,顾氏发展势头迅猛,这个时候出售股份是不是有点亏?”

我看着手里的文件,头都没抬。

“是有点亏。”

“那陆特助这个月的奖金取消,补一下缺口吧。”

陆特助一脸哀怨地出去了。

13

晚上加了个班,下到停车场时,就看到我的豪车旁停了一辆顶级超跑。

陆特助一脸紧张:

“南总,我吩咐过保安不让顾总的车进来。”

“但顾总今天换了车,这辆车没有登记过。”

我瞪了他一眼。

顾清风从跑车上下来。

他衬衣的领口微敞,一脸倦色。

“南柯,跟我聊聊吧。”

我看了眼手表,淡淡说:“五分钟,就在这里说吧。”

他拉开车门:“是很重要的事,至少在车上说吧。”

我没动,静静等在原地。

顾清风看了眼陆特助,陆特助也没动。

他只好开口:“陆特助,我一会儿说的话要是传了出去,南氏的市值明天就会缩水至少五十亿。”

“所以,现在,立刻去电梯那边盯着,不要让人过来。”

陆特助看了我一眼,我点头,他转身走了过去。

顾清风走到我身旁,深吸口气,疲惫地说:

“南柯,齐明珠是你妹妹,亲妹妹。”

见我面色不动,他知道我不信,又走近一步,低声说:

“我们结婚后不久,你父亲的律师找到我,将他提前立好的遗嘱交给了我。”

“你父亲不止南旭一个私生子,齐明珠也是他养在国外的私生女,她的母亲才是你父亲的心中所爱。”

“你母亲和南旭的母亲,都是她的替身。”

“你父亲在四十岁时立下遗嘱,如果他发生意外,南氏将由你接管。”

“但在你二十五岁时,要将南氏交还给齐明珠。”

“我一直纵容齐明珠,是与她做了交易,我给她等同于南氏的财富和资源,满足她的一些要求,她将这件事永远烂在心里。”

我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从小疼爱我的爸爸其实只把我当成工具。

父母之间的恩爱,也不过都是假象。

而我的枕边人,将这一切瞒下,却告诉我是为了我好。

我这些年的伤心、痛苦、思念,都仿佛是一个笑话。

齐明珠,从名字就看出,她是带着父母的爱和期许出生的。

我恶狠狠抓住顾清风的衣襟,有些激动地质问他:

“你既然要瞒着,为什么不瞒我一辈子?!”

“你们既然做了交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啊……”

他闭了闭眼,难过地说:

“因为我知道,你要彻底与我了断了。”

“南柯,我太清楚你父母对你的意义,他们死在你最幸福的年岁,南氏是他们留给你最后的念想,我一直想要保护你心里最后的净土。”

“可我爱你啊,南柯。”

“我原本已经拿到所有遗嘱文件,马上就要打发齐明珠去国外定居了,只要再等等,我就可以重新追回你了。”

“可你都要对我死心了啊!”

“南柯,如果代价是永远失去你,我宁可揭开一切。”

他握住我的手,按在腰腹处。

“记不记得你生完孩子第三天,我说要去出差。”

“其实不是。”

“我知道你难产后,痛彻心扉,捅了自己一刀。”

“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医院昏迷。”

我推开他,受惊一般后退一步。

顾清风定定看着我,继续说:

“南氏需要注资那回,我确实答应齐明珠不帮你,可我用城西那块地,换你父亲的老朋友彭先生帮助你。”

“南柯,你真以为你父亲离世后,那些老奸巨猾的商人还会记得当年情义吗?”

“南旭在东城出事那次,我带齐明珠出国,不是去滑雪,而是去销毁她私下备份的,你父亲立遗嘱时的视频。”

他眼中的压抑痛苦如同一把利刃,刺进我心口。

我再也听不下去,有些脱力般走向我的车。

可才走了两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14

醒来时是在半夜,我自己的床上。

南旭守在床边,眼睛肿得像核桃。

见我醒来,他哭得像烧开的水壶。

“姐——!!!”

“虽然我跟齐绿茶都是私生子,可我是好的那一挂,我永远站在你这边,你别讨厌我!!!”

我头疼得不行。

抬起手,他马上弯腰,把头顶挨在我的手心蹭啊蹭。

“姐,别怕,齐绿茶成不了气候,你接管南氏那么多年,哪是老南一份遗嘱就能拱手让人的。”

“她要争财产,那我也争,都是私生子,还谁比谁更高贵了?”

“我全争过来,都给姐姐。”

我哭笑不得。

南文礼这辈子做过唯一的好事,大概就是生了南旭这个小天使,然后把他送到我身边。

南旭见我笑了,又小声问我:

“姐,那你要原谅前姐夫吗?”

我看向门缝处的阴影,顿了顿。

然后摇头:“你忘了你姐难产时的惨样了?”

“我花了很多时间,一点一点断骨重塑,学会自救。”

“挺难受的,不想再走一遍来时路了。”

“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他因为保护我而隐瞒,却又因为隐瞒而伤害我。”

“不管有什么内情,我之前的痛苦和崩溃,都是真的。”

“我可以不怪他,甚至感激他,却没法再相信他了。”

南旭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门外的顾清风也没有再进房间。

三个月后,齐明珠仍没有被顾清风成功送出国。

我却收集了她偷税漏税的证据,先一步将她送进去了。

我说过,没有人在得罪过我南柯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齐明珠拿捏住顾清风,在婚内以及离婚后,一次又一次挑衅我。

就该洗好脖子承受我的报复。

而这次顾清风没有帮她补上税款,也没有再保她。

在这段时间里,他仿佛成了甩手掌柜。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离婚后十倍百倍挣回分给我的财产。

而他们等来的,是带孩子四处玩的奶爸,还有疯狂给南氏喂项目的昏君。

又半年后,南旭受不了,跟我抱怨:

“我前姐夫指定有什么大病,我们社团组织团建,他不知从哪里知道了,竟然赞助了一百万。”

“还有,我参加篮球比赛,他竟然亲自过来应援。”

“姐,你知道么,他是顾氏总裁,金融圈的传奇大佬啊!他坐在第一排笑着跟我们班女生一起喊‘南旭南旭,勇夺第一’,我恨不得原地去世。”

我想到那个画面,笑得面膜都裂开了。

我知道,他在努力讨好我身边的人。

甚至连陆特助结婚,他都送了一辆跑车。

以至于陆特助现在提到顾总,眼里都是欲说还休。

我都有点磕他俩。

晚上躺到床上,顾清风又换了个号给我发信息。

我已经记不清拉黑了多少个号了。

这一次,他却没有发“晚安”。

他说:【南柯,我犯的错总有赎清的一天,期盼你能站在原地等一等我。】

【到可以堂堂正正面对你的那一天,我必定会拼尽全力奔向你。】

我静静看着头顶的氛围灯,还是将他的新号码拉黑。

少时读过一句诗:

“‌一枕清风梦绿萝,人间随处是南柯。”‌

也许所有的结局,早就已经书写好。

南柯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首选。

但南柯会自己爱自己。

从今往后,我只凭自己的心意而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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