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你四年，过年你天天在背后说我坏话，明年自己住养老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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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李秀梅今年已经52岁了，早已过了在田间劳作的黄金年龄。但四年前，李建国一声招呼，她便毫不犹豫地从老家搬到了儿子的城市里。她知道儿子和儿媳工作忙，家里又添了个孙女，事情一大堆，没人照顾。这时她作为母亲，觉得应该站出来。于是，她把家里的几亩田交给了邻居代管，心想“为了孩子们，辛苦点也是值得的。”

最开始的几年，秀梅觉得一切都还不错。虽然城市生活和农村大不相同，但她每天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早晨起来做早餐，送孙女上幼儿园，回来后打扫家里的卫生，准备中午饭，接着洗衣服，晚上还要接送孙女上兴趣班。一天下来，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

但秀梅从不抱怨。她觉得，自己的付出是为了家人，尤其是为了儿子李建国，那个她曾用心血养大的孩子。儿媳许丽丽虽然平时话不多，但秀梅觉得年轻人有自己的压力，偶尔脸色不好也是正常的。她对自己说，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都可以忍。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秀梅的心情开始慢慢发生变化。她发现，儿子和儿媳好像并不领情。每逢节假日，家里来了亲戚，许丽丽总是趁着闲聊时，若无其事地提到秀梅的一些“小毛病”。“妈做饭总是太油了，咱们平时也不爱吃那么油的。”她一边笑着对表姐说，一边假装无意地瞥了一眼秀梅。秀梅当时正低头收拾碗筷，心里却是一紧。

李秀梅装作没有听到，依旧默默忙着手里的活儿。她安慰自己：“年轻人嘛，嘴上没个把门的，忍忍就过去了。”可是，时间一长，这样的话变得越来越频繁。

有一次，秀梅无意中听到丽丽和她的朋友聊起自己。“我真是没办法了，婆婆那个老思想，怎么讲也讲不通。你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天天要早起做馒头呢，叫个外卖多方便。”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刺在秀梅心上。她明明是为了这个家尽心尽力地付出，可在儿媳眼里，她似乎成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累赘。那一刻，秀梅的手都微微颤抖，她看着手中的锅铲，仿佛握不住了。她想问李建国，这些话他知道吗？可儿子一直沉默，从不说话，仿佛这家里的所有事情都和他无关。

渐渐地，李秀梅对这个家的感情也发生了变化。尤其是每到春节，儿媳的亲戚朋友们来家里聚会时，她总会格外留心那些谈话。她常常会看到许丽丽挤眉弄眼地和亲戚们交换眼神，似乎在说：“你看，我家这位婆婆又来了。”然后他们一起笑笑，仿佛她是个笑话一样。

这年的春节，李秀梅再次经历了这种尴尬。在亲戚们来家做客的前一天，她熬夜准备了一桌子菜，想着让大家吃得开心。饭桌上，儿媳的表妹突然问：“婶子，您平时在家里怎么安排时间啊？每天这么忙，辛苦不？”李秀梅刚想回答，许丽丽突然接过话头，半开玩笑地说：“哎呀，我妈呀，每天就喜欢早起弄那些老土的饭菜，一点儿都不懂我们年轻人的口味呢。”

众人哈哈大笑，秀梅尴尬地笑了笑，低头喝了一口茶，心里却像堵了一块石头。晚饭后，她借着洗碗的空当偷偷去阳台上透气。她站在冷风中，抬头看着满天的烟花，心里五味杂陈。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家，似乎并不再需要她。

这时候，她隐隐听到屋子里传来儿媳和亲戚们的低语：“你看她那样，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哪天我们就让她回老家得了。”这句话像晴天霹雳，彻底击碎了李秀梅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2

李秀梅一向是个忍耐的人，她从不愿给儿子李建国添麻烦。过去四年，几乎每一天她都告诉自己“忍一忍，儿子和儿媳也许会慢慢理解自己的苦心。”她每天都按照固定的作息起床，准备好早餐，然后开始她一天的忙碌生活。她甚至很少给自己留什么时间，总觉得只要把家里照顾好，儿子儿媳就会满意。

然而，儿媳许丽丽的冷嘲热讽，尤其是那些背后的闲言碎语，最终让李秀梅承受不住了。这次过年，秀梅又一次听到许丽丽对着亲戚们开玩笑般地抱怨：“哎呀，我们家老太太可真是固执，每天起那么早做饭，搞得家里一点儿现代感都没有。”亲戚们又是哈哈一笑，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谈话的调子。

李秀梅站在一旁，手里还端着刚刚炒好的青菜，心里一阵酸楚。她不是没有想过反驳，但每次看到李建国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就忍住了。这一次，她实在忍不住了，心里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断了。

饭后，亲戚们围坐在客厅聊天，李秀梅从厨房出来，走到李建国面前，声音压低了几分：“建国，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李建国看了母亲一眼，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情：“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吗？等会儿亲戚们还得吃水果呢。”

秀梅深吸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回了厨房。她站在那里，盯着锅里的最后一道菜，手指紧紧抓住锅铲，心里早已乱作一团。

终于，在亲戚们开始吃水果的时候，李秀梅再也忍不住了。她站起身，走到餐桌旁，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度：“丽丽，我想问你，为什么每次家里来人，你都要在背后说我坏话？我在你们家这些年，哪一点做得不够好？”

她的声音让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许丽丽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有些不悦：“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随便说说，您还当真了？”

李秀梅瞪着她，声音坚定：“你说我‘老土’，说我不懂现代生活，那你告诉我，什么叫‘现代生活’？我每天早起做饭，接送孙女上下学，我做的这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你们？”

亲戚们面面相觑，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许丽丽的表情也渐渐冷下来，她似乎觉得面子挂不住，开始反击：“妈，您也不用这样，我是觉得您有些习惯确实不太适合现在的生活。我们年轻人讲究的是轻松方便，您天天忙活这些老一套，搞得我们都不好意思跟朋友提家里的事情。”

这番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在了李秀梅心里。她原以为儿媳只是在外人面前说几句不满，没想到，许丽丽竟是如此看待她的付出。她强忍着泪水，转头看向儿子李建国，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支持：“建国，你也这么想吗？这些年我为了你们，难道真的一点儿都不值得？”

李建国面对母亲的质问，神色变得有些为难。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轻轻叹了口气：“妈，丽丽也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想说，您不用这么辛苦，家里有时候可以不用这么忙碌。”

听到这里，李秀梅的心彻底凉了。她站在儿子和儿媳面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为这个家做的一切，竟然都成了“多余的负担”。她的手微微发抖，声音哽咽却又坚决：“好，既然你们觉得我老土，那我就不再伺候你们了。伺候了你们四年，天天背后说我坏话，明年你们自己过吧！我去养老院！”

这句话一出，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亲戚们都不敢吭声，许丽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妈，您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但李秀梅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们，她径直走回了厨房，开始收拾那些被人忽视的碗筷。

3

李秀梅自从那晚在家里爆发后，心里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不再打算留在城里为儿子和儿媳操劳。她想回到那个她熟悉的地方，那个虽然条件艰苦但属于她自己的家。于是，第二天一早，她就给老家的一位老朋友打了电话。

“秀兰啊，我可能要回老家了。地还在吧？你能帮我看看还能不能耕种？”李秀梅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绝。

电话那头，秀兰一听，立刻关心地问：“秀梅，你怎么突然就想回来了？这几年在城里不是过得挺好吗？”

李秀梅苦笑了一声：“好？这‘好’都是表面上给人看的，谁知道背后的酸甜苦辣。”她没有再多说，只是叹了口气。

挂了电话后，李秀梅又忙着联系养老院。她知道，虽然回老家自己还能干几年农活，但老了之后，总还是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她不想再麻烦儿子儿媳了。村里新开了一家农村养老院，条件虽简陋，但她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太多，能有个床位、吃口饭就行。

几天后，秀梅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打算正式离开。那天早晨，天刚刚蒙蒙亮，她站在家门口，看着四周熟悉的街道，心里竟然没有一点留恋的感觉。她知道，自己该走了。

李建国和许丽丽是在这时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李建国心里开始感到愧疚，那天晚上母亲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他从小到大，母亲一直是最关心他的那个人，他怎么能这么忽视她的感受呢？他甚至从来没有认真地和她谈过心，只是一味地忙于自己的生活。看着母亲真的要走了，他慌了。

“妈，您不能真的走啊！我错了，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您说得对，我一直忽视了您。您别走，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李建国急忙拦住母亲，语气中带着些许急切和悔意。

李秀梅看着儿子，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她知道李建国的性子，但这一次，她已经不打算再妥协了：“建国，我知道你忙，丽丽也有自己的生活。但我已经决定了，这些年我为你们做的够多了，现在我只想过自己的日子。”

李建国心里五味杂陈，想再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许丽丽这时也走过来，神情有些复杂：“妈，过去是我不对，太任性了，没考虑到您的感受。您要是觉得在城里住得不舒服，我们可以换个方式相处。您别走，好吗？”

秀梅轻轻摇了摇头：“丽丽，我不怪你。你们年轻人有你们的想法，我知道我跟不上你们的生活节奏了。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别担心我。”

她话音刚落，便拎起了行李，坚定地迈出门口。李建国和许丽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满是无奈和愧疚。

回到老家后，秀梅的生活虽然简单，但却充实。她重新耕种起自己的那块地，每天早晨看着阳光洒在田野上，仿佛找回了自己丢失的生活。而养老院的床位也已经申请好了，她知道，等自己年老力衰的时候，那里就是她的归宿。

这一年，春节很快又到了。李建国和许丽丽决定带着孩子回老家看望李秀梅。他们一路上心情忐忑，不知道母亲是否会愿意和他们重新建立关系。

李秀梅见到他们的时候，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她招呼他们进屋，简单地泡了一壶茶，气氛有些沉默。

“妈，我们……这次回来，是想好好陪陪您。”李建国试探性地开口。

秀梅微微一笑，但笑意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你们回来了，我很高兴。不过，我的日子已经习惯了。我在这里挺好的。”

许丽丽赶紧接过话：“妈，您真的不考虑再回去住吗？我们会改变的，真的。”

李秀梅轻轻摇头，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有些事，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去了。我现在的生活挺好，也不想再改变什么了。”

李建国低头不语，心里满是无奈。许丽丽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低头看着桌上的茶杯。

这一切，真的还可以挽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