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1： 自动迎击

“现在几点钟了？我们...是不是浪费太多时间了？”维尔汀双目紧闭，仔细感受着周围对那件物品的感应。一旁的柏林以东则接着眺望落地窗下睡去的东柏林。听见对方的呼唤，女孩儿从沉寂中清醒过来，看了一眼手表。

“嗯...从塔下的居民楼亮度来看，应该已经十点半多了吧？”柏林以东同时看看手表——时间果真如她所说，刚过十点半。

“从这个角度判断时间吗...你肯定对深夜的柏林城相当了解，对吧？”维尔汀心中的搜索仍未停止。她在偌大的餐厅中来回走动，试图确定一个范围。

“我的确有晚睡的习惯，所以我并不熟悉它的早晨。或者说，自从我做这份工作以来，我就不得不与清晨的太阳为敌了。”柏林以东无奈地调侃着自己的不规律睡眠，没理由地打了个哈欠。真正的疲倦只会向放松下来的人突袭。为了准备和维尔汀的会面，柏林以东今天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早在今天早上九点，头发蓬乱的女孩儿就缠着围巾早早地坐在了电台前，一次次艰难地试图睁开自己好看的蓝色眼眸。在以往的时候，追求效率的她从不使用耳机，而是用自己最得心应手的神秘术。但在过于劳累的情况下，她甚至带上了下发的耳机，重重地趴在桌上听着下线的汇报。直到听见自己等候已久的消息，女孩儿才恋恋不舍地从桌子上撑起身体向门外走去。如果可以的话，她本希望对方能于深夜到访。

“嗯，至少我们的生活习惯很相似呢。”维尔汀走到柏林以东身旁，蹲下来仔细感应着对方周围的地砖——大概就是这个范围。“在那边的时候，有人曾开玩笑说：我这个‘司辰’从不掌管早晨。”她也同样笑了。追忆往昔的美好回忆是记住他们的方式，也是他们曾存在过的证明。

“不会这么巧吧...”柏林以东站的地方可以说是这一条线上最好的角度。这个点位还是她前两天踩点的时候试了很久才试出来的。

“我...能刨开这块地砖吗？”

“如果你能安回去的话，自然可以。”柏林以东也感受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力量在这片空间里不断翻涌着。尤其当维尔汀离自己所在的地方越近，她就越能感受到两者之间一种冥冥中的呼应感。想到这儿，她识趣地站开了一点。

望着柏林让开的地砖，维尔汀再次聚精会神了起来。她先将自己的精神集中——这是她所有神秘术施术的起点。随后便是想象构建出的器具：一把尖利的铁铲。精神构建的物品理论上不能影响现实，但那颗宝石里的神秘术却做到了——凭空产生的铁铲实在撬动了地砖。实在太顺利了，有些过于不正常了。

异变突生。本来一片明亮的餐厅突然全面断电，然后就是整个柏林城。随后，维尔汀领口的紫色宝石突然大放光芒，甚至隐隐有想要脱离她掌控的迹象。一片黑暗中，有什么物品渐渐浮现。柏林以东则大为震撼。眼前的一切已经脱离了她对于神秘术的认识。此前，她从未见过影响范围如此之广的大型神秘术。

就像品一瓶陈年佳酿，在品尝它之前，总有“醒酒”的一步。

但它的“起床气”的确有些大了——随着浮在空中的神秘物件泛着淡淡的蓝绿色光芒，显而易见的是，柏林全城的电力在这一影响下直接瘫痪了。

“这是...”柏林以东隐约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这种颜色。正当她努力回忆的时候，维尔汀自己的反应显然更为吃惊。

“不...不会吧？”维尔汀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浮在空中的物品闪着不同寻常的光芒。“这难道是...镭？”维尔汀不敢直接触碰它，甚至不知道要怎样做好。

“维尔汀，我可以把它送去检查一下。”柏林以东说。完全陌生的奇迹就在眼前，她们都想小心翼翼地对待。

人生就有趣在你不知道一天中能遭遇多少变故和意外。

“噼啪——”就当维尔汀尝试用浮空的神秘术将它收起的时候，泛着蓝绿色光芒的宝石突然无理由地产生了微弱的亮光。蓝色的闪光立刻打开了维尔汀想要接触它的手。奇怪的是，酷似闪电的蓝光却并不致命，甚至可以说只是轻微的刺痛。

“它这是...在警告我们？”维尔汀将试探的手收回，那道快速的亮光甚至没有电焦她的手套。

“这不是你的东西吗？为什么它会抗拒你？”柏林以东问。

“我不知道...”如此重要的东西就在眼前，维尔汀却不知道如何处理。不，等等，她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它们是...一样的。将紫色宝石摘下，维尔汀心中已有办法。

“你疯了吗？”柏林以东将她拉开。“要不然，我叫人来处理吧。”她可不想看着维尔汀用自己的生命去试。

“让我再尝试一次，柏林。可能只有这样，它才会知道我的身份。”嗯，这颗宝石内应该有着自己的“警戒系统”...能通过它检测的，恐怕只有出于同源的另一个宝石。

维尔汀静下心来。紫色的宝石在空中漂浮着，古老的咒文和法阵逐渐出现。预想中的平稳结局并没有出现，出现的只有更为猛烈的蓝色闪电。

数道蓝光直朝着她奔涌而来，但已经没人能遏制住这些肆意爆发的电流。关键时刻，镜面一般的紫色护盾突然出现，四处宣泄着的蓝色闪电只能徒劳地轰击在上面，居然真的无法击穿看似脆弱的，玻璃感十足的护盾。

相对的，紫色宝石中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数十面“镜子”凭空出现，应对着从不同方向而来的闪电。相当一部分的闪电就此被这种“镜子”一样的东西反射回去，四周的撞击声和巨大的电流声几乎要震碎电视塔的玻璃。“除了高强度的电场，好像这颗宝石已经没有其他的手段了...既然如此...”维尔汀知道自己的机会已经到来。

金律再现，金光乍现。维尔汀利用术杖，进一步加大自己的输出。维尔汀用手中的术杖画了个圆，另一只手从张开的状态再次握紧。从柏林以东的视角来看，她简直像乐队里的指挥，灵活地用着指挥棒调节着不同的声部。

“镜子”们在维尔汀的指挥下从四周的每个方向上围住了仍在发狂的闪电群，不断向着宝石的中心收缩。“咔哒——”像一个精准的卡扣一样，无论是维尔汀还是柏林以东都听见了一个空灵的声音宣告着她们的成功。

“最高权限通，自动迎击模式已关闭。欢迎回来，维尔汀小姐。”